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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庆坤这一站北大!

时间: 2023-09-05 08:21:47 |   作者: 新闻

  他是2021-2022年度北京大学校园十佳歌手。在百周年纪念讲堂的舞台上,他拿起话筒,深情放歌,简单纯粹。但他的故事,却不只是“十佳”那么简单。

  从主持舞台“跨界”歌手,他说,拥有不同的体验是一件很幸运的事。从中国传媒大学保研到北京大学,他说,进入最高学府深造,“这是我大学四年一直为之努力的目标。”从前的国庆阅兵式群众方队到小谷溪的三尺讲台,他说,自己最深爱的还是脚下的这片土地。

  向着有光的地方一直走下去。这是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2021级硕士研究生孙庆坤的故事。

  在“十佳”的舞台上,孙庆坤可能算是一个“另类”。没有炫酷炸裂的舞台,没有点燃全场的唱跳,没有绝美的灯光,没有过多的音效,甚至在唱第二首歌《音乐爱我》时,只请了一个键盘手来伴奏。他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西装,拿起话筒,站在并不太明亮的舞台中央,不疾不徐,缓缓道来。

  北大“十佳”的舞台,可谓是“神仙打架”,孙庆坤简简单单的舞台似乎并不具备足够的竞技性。但比起华丽多彩,他更喜欢简单纯粹的力量。这位活跃在主持界的“跨界歌手”觉得,能够进入决赛就已经是惊喜,没怎么想过输赢,只想唱出自己的心声:用《记得》对身边人告白,用《音乐爱我》对音乐告白,用《歌颂者》对观众告白。虽然最后止步于决赛第二轮,没有来得及唱出《歌颂者》,但他站在舞台上,就已经是一名歌颂者。

  在参加这次“十佳”大赛之前,孙庆坤一直以主持人的身份出现在观众面前。进入北大一年多,他就已经在学校的各大活动中担任主持人:北大新年联欢晚会、中秋静园歌会、五四青春诗会……当被问到为什么这次不继续担任主持人,而要选择来唱歌时,他说:

  主持是他得心应手的工作,而唱歌是他平时放空的方式,站在阳台上放声高歌的时候,就卸下了负担,有了一种寄托。就像他在决赛歌曲《音乐爱我》中唱的那样:“反正音乐不会骗我,她就是爱我,什么都给我,我什么都拥有。”决赛前,有人问他:“如果没有进入最后一轮决赛怎么办?”他笑着说:“能让我以主持人的身份主持后半场比赛吗?”

  他与主持的故事、与话筒的故事,从十多年前就已开始。7岁时,孙庆坤第一次拿起话筒,登上舞台。“我记得特别清楚,那是在我老家的一个商场前面搭的一个台子,我上去说了一段‘八百标兵奔北坡’的绕口令。”从那时起,他就与话筒结下了不解之缘:演小品、演双簧、参加老家的消夏晚会……最终,他找到了自己真正的热爱:主持。

  本科阶段,孙庆坤为了追逐主持的梦,就读于中国传媒大学播音系,回忆起刚进校的那段日子,他觉得“很崩溃”。“身边的人都太优秀了,要能力有能力,要声音条件有声音条件,要长相有长相,我发现了自己一无是处。”每一天晚上,在课业要求之外,他会给老师打一两个小时电话反反复复念稿子,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这样的努力都没有效果。“有一天快下课的时候我突然忍不住了,当着老师同学的面崩溃大哭,还挺不好意思的。”尽管如此,孙庆坤从未想过放弃。“我还是像原来那样,反反复复地念,疯狂地念。”努力的成果,虽迟但到。经过长时间的练习,突破瓶颈后,孙庆坤如获新生。

  今年22岁的他,参加过东方卫视《我和春天有个约会》和《东方卫视春晚》录制,在山东卫视多档新闻节目中做过直播,是全国朗诵界最高级别赛事“齐越节”的一等奖得主,在北京广播电视台融媒体主播大赛《你好大主播》中获得冠军,也经常担任学校里各种活动的主持人。

  孙庆坤看着自己从小到大在舞台上的照片,说:“挺开心的,一路走来能够那么乐意地去坚守一件事情。我还希望能把它做得更好一点。”他也稍微有点小自恋地说:“把我自己都感动到了。”

  回想起做主持人的初心,孙庆坤觉得很简单:因为爱,所以爱。“每次当主持人,拿起话筒我就会激动。”而这份工作做久了以后,除了最初的激动,还多了一份情怀与担当。

  “作为一个主持人,我有一把不是所有人都有的武器,就是我的声音。用声音传递情感、表达自己,用声音架起一座我们与其他人之间沟通的桥梁,为大家发声。”

  由于经常站上舞台、参加节目,孙庆坤在社交平台上已经是一个有一定知名度的公众人物,在学校的各种大型活动中,你不一定认得他、记得他,但一定见过他。当被问到会不会因此而感到“飘”时,他甚至有些惊恐地否认道:“不不不不,完全不会,我真的一点都不出名。能被关注到只是因为我恰好是一名主持人,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,容易被大家注意到而已。”15年前,那个在老家的广场上念“八百标兵奔北坡”的男孩或许不会想到,自己在舞台上可以走得那么远。

  在“十佳”比赛结束后,孙庆坤在社交平台上写道:“没听到的歌,我们以后慢慢唱。”对于孙庆坤而言,“十佳”比赛结束了,但音乐还未结束,故事还未收尾,这个温润纯粹又充满力量的人,还有很多歌想唱,还有很多话想说。

  回想起确定被北大录取的那个时刻,孙庆坤直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。参加完北大保研面试后,孙庆坤迟迟没有收到消息,他本认为自身没有希望了。直到2020年10月12日那天,正当他拿起手机,叹一口气,准备“确认预录取”另一所学校时,北大新闻与传播学院研究生院的电话打了进来:“孙同学,恭喜!你被录取了!”“只差一秒钟,一点也不夸张!差点就与北大无缘了。”

  从中传播音系保研到北大新闻与传播学院,跨校、跨专业,难度可想而知。为什么孙庆坤会选择这样一条难走的路呢?他说:

  在本科学习期间,他学会了如何“主持”,为了更进一步,成长为一个完全意义上的“人”,他想来到北大,在“眼底未名水,胸中黄河月”的氛围中涤荡心灵,沉淀文化渊源。孙庆坤说,自己一直都有着“北大情结”,希望有机会能够进入最高学府深造。“这是我大学四年的一个目标,我也一直为之努力着。”

  在中传学习期间,通过三年的努力,他在播音主持艺术学院绩点第一、综测第一,获得了推免资格,有了保研北大的入场券。但要成功保研北大,并不轻松。为此,他在2020年疫情期间闭关近半年,为准备北大的保研面试,从头学习自己并不熟悉的新闻传播领域,从头开始看书,整理笔记。“我是一个行动派”,认定了就要去做。

  进入北大后,孙庆坤仍然感受到了很强的心理落差。“我真的感觉自己啥也不会。”尽管他在准备保研面试期间学习过新闻传播领域的相关知识,但研究生课程的要求显然更高,也更令他感到无所适从。回忆起刚入学的那一段时间,孙庆坤觉得很崩溃:“每天做梦都是看书、看论文、写作业、写论文,做ppt,做pre(课堂展示)……”而除了学业的压力外,还有来自身边优秀同学的压力。第一次看同学们做课堂展示时,他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特别专业的场域里,难以快速地融入:“别人说的每个字都是汉语,但组合起来我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。”面对挑战,孙庆坤从没有想过放弃,而是把心态放平和,一步一个脚印,“把该做的事儿做好”。后来,当他做课堂展示时,甚至会准备一个多月之久,打磨内容、PPT、讲稿,把每一个看似微小的环节尽可能地做好。“把该做的事儿做好”,这句话看似“佛系”,却蕴藏着他不断超越自己的秘诀:淡然而坚定地前进,往往就能抵达心之所向。

  孙庆坤对待学业和人生的态度,离不开进入北大后遇见的老师。他的导师陆绍阳是一位谦谦君子,教会他在外界的浮躁中保持冷静的思考、自洽的心态。经过一年的适应,他从刚入学时哀嚎着“我什么也不是”到上学年综测第二、获得廖凯原奖学金、三好学生等奖项,他说:“在磨砺中成长,感觉还挺幸运的。”

  孙庆坤并不属于天赋异禀的那类人,也少有“头悬梁,锥刺股”这样的极端的努力,但他一直走在路上,从未停下。他的努力并不惊天动地,却水滴石穿。他告诉我们:长长的路,慢慢地走,总会抵达。

  走下舞台的孙庆坤发现,自己最深沉的爱,是对脚下这片土地、对土地上的人的爱。

  2019年是新中国成立的第七十周年,作为入党积极分子的孙庆坤通过层层选拔,成为国庆阅兵式群众36方阵中的一员。在70多天的时间里,他们顶着酷暑训练,在凌晨合排,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同样的动作,最终,70多天的苦化为了“十一”走过时的甜。那天,他在朋友圈写下了这样一段话:

  而在2021年,孙庆坤从全国瞩目的走到了近乎与世隔绝的小谷溪。那年暑假,北大新闻与传播学院选派13名硕士研究生前往小谷溪开展支教活动,孙庆坤也是其中一员。小谷溪村位于四川省乐山市马边彝族自治县民主镇,“那里的条件是你想象不到的艰苦。”村子里不通水,往往要等到下雨天,等到村子里的蓄水池蓄满了水,村民们才能洗上一次澡;山路很难走,深一脚浅一脚,孩子们每天就这样走着上下学。

  虽然生活条件艰苦,但孩子们很爱笑。“那些孩子非常天真可爱,非常淳朴。”提起阿罗佳佳,孙庆坤更是说:“他就像我的亲弟弟一样。没什么特别的原因,就是喜欢。”支教期间,孙庆坤一行人为帮助彝族孩子学好普通话、让大山里的孩子走出大山,开设了“讲好普通话”系列课程,也在这一过程中与这些彝族小孩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。放学后,他们会送孩子们排队出学校,而孩子们走到了很高的山上还是会大声呼唤他们“坤坤老师”“小花老师”。

  回想起临走的前一天,孙庆坤叹了口气。“那天我走在楼梯上时,见到了阿罗佳佳。我俩其实什么话都没说,就对视了几秒钟。我微笑了一下,阿罗佳佳的眼睛立刻红了,转身就跑。他要哭了,但他不想当着我的面哭。可就那一下子,我止不住地哭了。”

  在2021年的10月,他们又与小谷溪村党支部举办了线上联合共建活动。孩子们说,一定牢记哥哥姐姐的话,好好学习、走出大山,去更广阔的世界看看。在云端,他们再一次向孩子们挥手,而孩子们在活动的最后齐声唱起彝族传统歌曲,祝福远方的亲人“兹莫格尼”(彝语:吉祥如意)。

  在东方卫视《主播有新人》的临别感言中,孙庆坤曾说:“想向着有光的地方走去。”而今天的他,最想说的话或许藏在他在“十佳”决赛后说的话里:

  光,不一定要追到,追光的过程,已足够明亮;故事,不一定要讲完,来不及说的话,可以用一生慢慢表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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